到达拉萨的第二天下午,西藏自治区吴云岑处长引导,我们到拉萨关帝庙朝拜考察。
拉萨城内有三个山头,最高的一座是红山,海拔近3700米,托举着雄伟的布达拉宫;第二座是药王山,镌刻着一片神奇的摩崖佛像群,还有手转经轮虔诚祈祷的人们;第三座是巴玛热山,山间是神秘的功德林,山巅稳稳坐落着红墙绿瓦的关帝大庙。
西藏拉萨巴玛热山头的关帝庙 (摄于1995年)
进入拉萨关帝庙,可以从功德林后院进入,也可以从拉萨大街北京路循石板小路上山进庙。山顶侧门前,有藏民摆放的玛尼堆,还有迎风飘扬的五彩经幡,在高原深蓝的天幕下,显得那么耀眼辉煌。
上世纪二十年代,拉萨关帝庙供奉的关公像
益西强巴主持热情接待了我们,带我们进庙参拜。此时的关帝庙,拜殿还没有修复,显出几分苍凉,大写的“忠义”,赫然呈现于布满蛛网的土墙之上。拜殿后面有个空旷的小院落,院落内的桃树、柏树之下,挂满了五彩经幡。
1995年的拉萨关帝大殿,供奉格萨尔王,关帝像在文革中已经不存
从小院登上陡峭的十二级台阶,就是正殿。正殿神龛右侧,塑有格萨尔王像。左侧空着。那场文化大革命毁了的关帝像,还没有重塑。正殿左壁大墙之上,塑有古如西瓦(喜神),两边塑有边达热瓦仙女、盖西加措仙女;右壁大墙上,塑有枯如扎布(怒神),两边塑有护法神叶卡滋旦、桑东玛。左右大墙塑像间隙中,足有千余尊小佛。殿脊两侧,挂满了象征幸福吉祥的凝聚着浓郁西藏文化的唐卡。
拉萨关帝庙大殿墙上的小菩萨们
正殿前的石阶下,有高3米的石刻大碑,为清朝大将军福康安1792年亲自撰文勒石的《磨盘山新建关帝庙碑》,记载了清朝遣兵进藏平定廓尔喀军队以及修建关帝庙的历史,字迹已十分模糊,仍能依稀辨认出一些字句。
拉萨关帝庙大殿左墙群雕古如西瓦(喜神)(摄于1995年)
世人景仰的西方圣城关帝庙大殿,居然还没有关老爷像!眼前的珍贵古碑已经破损,配殿已经垮塌。面对此情此景,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静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月的薪水,捐给拉萨关帝庙,还在拉萨大街上打印了一份气势恢弘的《捐赠书》,号召海内外朋友都来关注拉萨关帝庙的修复。
摄影家朱正明在念青唐古拉山
益西强巴师傅动情地对我说:“好多年啦!您是第一个捐款修复拉萨关帝庙的善人!”
第二天,我和吴云岑处长登上越野车,顺雅鲁藏布江向西,到日喀则,到江孜古炮台寻访关帝庙遗址。
静静坐在藏北大草原,仰望念青唐古拉雪峰,升腾起一缕缕飘渺的云朵,慢慢融化在深邃的苍穹......
西藏的五座关帝庙,规模最大的要数日喀则关帝庙。此庙从1953年开始兼作教室,供藏汉小学生念书,后来在庙址之上新建了学校,名为“日喀则格萨拉康小学”。清朝撰刻的日喀则关帝庙碑,保存完好,文字清晰,现已移至扎什伦布寺,置于前院右侧,供游人凭吊。
在江孜关帝庙旧址,守护关帝庙殿的最后一位喇嘛,向我们讲述高原的关公故事(摄于1995年)
在江孜,我们找到了关帝庙遗址,居然还找到了守护关帝庙的最后一位喇嘛。本来还要继续向西,寻找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关帝庙遗址,无奈七月初连日下雨,江孜大桥冲断,进珠峰已成为不可能。
站在通往珠峰的318国道上,对着西天的雪山,我深深鞠了一躬!
看着我这么钟情西藏,这么喜爱雪山,西藏朋友为我取了个藏族名字——“岗嘎”,汉文意思是“高高的雪山”。
江孜关帝庙旧址,坐落在宗山古堡脚下,这里是电影《红河谷》的发生地
从西藏回到长江南岸的武昌,我心中老是惦记着那片雪域高原,一口气写出了《飞越喜玛拉雅》、《在青藏高原寻访关帝文化》等文章,接连发表在海内外重量级报刊上。
第二年夏天,湖北省委统战部组织几个市州的部长到西藏考察,我成为首选领队。带着几位部长朋友,驱车来到念青唐古拉山脚下,静静盘坐在藏北草原,望着从身边铺展而去的草原上尽情开放的格桑花儿,望着花海尽头的念青唐古拉雪山,望着雪峰之巅缓缓升腾的云朵潇洒地融入湛蓝的天空,心中满是感动,满是感恩……
(详见朱正明先生《走遍天涯访关公》专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