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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0 越南首府:还剑湖畔的中华神殿

2022-07-22

 

两次到越南,都挺有故事。

第一次,还是很早的1992年。当时越南刚刚开放,入境还不知道在哪儿办手续。我们在广西东兴边界的北仑河畔,找到一位越南船老大,一人2元人民币,乘船过北仑河,就到了越南芒街市。当时,1块人民币可以在芒街兑换越南盾1700元,呵呵,我们一下子都成了腰缠万贯的小土豪。


1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在中越边界的北仑河,用2元人民币渡河,就可到达对岸的越南.JPG
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在中越边界的北仑河,用2元人民币渡河,就可到达对岸的越南


同行的,是广西钦州电视台的朋友,还有广东省摄影家,再是我们湖北的一行书记局长们。我们10多人组成“一湖两广文化新闻采风团”,换乘越南中巴,从越南北部的芒街出发,经过20多个小时的山道颠簸,穿越北部越南的山谷丛林,来到首都河内。


2 河内巴亭广场还剑湖小岛的红色铁桥.JPG

河内巴亭广场还剑湖小岛的红色铁桥


历史悠久的河内,被誉为千年文物荟萃之地。它北靠红河,东距南海百余公里,终年树木葱茏,四季鲜花盛开,充满亚热带风光的浓郁特色,又有“百花春城”美誉。河内市区,最耀眼的要数凤凰树,舒展飘逸的凤凰花,开放在高高的树梢,在南国的海风中摇曳,红得流火,疑似漫天云霞。


3 河内关帝庙大殿供奉的红脸关公.JPG

河内关帝庙大殿供奉的红脸关公


这天下午,我们在河内的巴亭广场参观。这儿相当于中国北京的天安门广场。我坐在广场一侧的还剑湖边畔,心想:辛辛苦苦跑这么远,如果越南也有关帝庙,去拜拜关帝多好!

说来也怪,这想法刚刚落地,就听到一位局长叫我:“小朱——岛上有家关帝庙!”呵呵!一听说有关公,俺两腿就来神了!


4 河内关帝庙匾额.jpg

河内关帝庙匾额


还剑湖畔,一座长五六丈的红色铁桥,把我引向湖心小岛。引桥上的几幢砖石牌坊,镶嵌着汉文书写的楹联,弥漫着浓郁的中华气息。湖心小岛高出湖面两丈左右,森森古木簇拥着古色古香的关圣殿,殿堂内外,香烟袅绕,宁静温馨。

刚才我在湖边发呆,耽误了时间,此时快到开车时间了。我来不及多想,操起博朗尼卡120相机,装上闪光灯就开始拍照。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闪光灯熄火了。这胶片相机,没有闪光灯,没有三脚架,在这昏暗的大殿里,根本派不了用场。


5 在河内关帝庙,朱正明(右二)向关帝庙阮主任赠送关帝画册.JPG

在河内关帝庙,朱正明(右二)向关帝庙阮主任赠送关帝画册


看来是拍不成了。我干脆把相机装进包包,静下心来,为关老爷点燃香火,虔诚地礼拜起来。

走出关帝大殿,奇迹出现了——

一个越南小伙子,右手高举着一个闪光灯,好像正在等待我的到来。我用蹩脚的越南话问道:“闪光灯,点中锅?(多少中国钱)”小伙子马上在计算器上敲出了“208”。我没有再问,一把掏出220元人民币塞在小伙子手心,抓起闪光灯就往大殿跑。当然,美美地拍了一组异国关帝大堂的图片。


6 河内胡志明纪念堂前的越南京族姑娘,右三为本文作者.jpg

河内胡志明纪念堂前的越南京族姑娘,右三为本文作者


从大殿出来,那12公顷清澈荡漾的还剑湖,比先前可爱多了,因为湖心岛有了关老爷的神灵。

要知道,虽然现在我跑了七大洲50多个国家,可在1992年,越南还是我去的第一个外国!

过了15年,到了新的世纪。2007年,湖北省外事干部考察团一行,从广西北海乘五星邮轮,经“海上桂林”下龙湾,再次来到越南首府河内。这次,我特地给关帝庙阮主任带了《中国关帝文化寻踪》大型画册,还有我出版的《世界关帝文化》光盘。再次来到巴亭广场,大家都在还剑湖边选购小商品,我却窝在关帝庙大殿,静静地上香,静静地仰望异国关帝大殿的每一尊塑像,在心底诵读大殿内外的每一幅楹联。


7 越南下龙湾,五星级邮轮上供奉的关公.JPG

越南下龙湾,五星级邮轮上供奉的关公


那天,正好是“11.11”光棍节,我心情特好。晚上,我自己掏银子,请导游丫头买来越南瓜果,在河内的宾馆,与同行的少男少女“斗地主”,围观者甚众……

越南朋友告诉我,先贤们在越南中部的会安古城修建了关公庙,当地人给关庙起了个颇具意味的越南名字“CHUA ONG”。“ONG”在越南语中指男性,会安关公庙可直译为“男人寺”。当地人认为,蜀汉王朝五虎将之一的关云长是忠义英勇的化身,是真正的大丈夫。越南西都之称的芹苣市也有一座男人寺,供奉关老爷已逾百年。越南一些私人店铺里,依然可见木雕关公像,关公已化身为店铺保护神。在越南,中国的《三国演义》被译成越南语,有广泛的读者群。中国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在越南电视台播放,很多年轻人对三国人物颇为熟悉,甚至着迷。


8 越南商店里,摆放着红木雕刻的关公.JPG

越南商店里,摆放着红木雕刻的关公


在越南胡志明市,有一位李莹蔚姑娘,她是越南华裔,就读于胡志明大学中国语文系。她热爱中华历史文化,尤其喜爱三国故事,特别崇敬关公。她当年以文科状元身份考入胡志明大学中国语文系,在大学期间,华文朗诵、舞蹈、音乐屡屡获奖,毕业时荣获五好大学生称号,毕业后,凭实力考入中国银行胡志明市分行,现为行长秘书。

2009年秋,世界关公文化网登载了李莹蔚的文章《越南华侨美女李莹蔚为关公落泪》。文中说:“1790年前的腊月,有一颗巨星在天边陨落,这是一件惊天地,泣鬼神的事件,巨星的陨落令许许多多的人为之哀叹,整个地球仿佛突然停止旋转,向这位千古伟人致上最哀痛的追悼!这位千古伟人就是我们尊敬的关公。”


9 李莹蔚的父亲李强得知女儿获奖,专程赶到胡志明大学与女儿合影.jpg

李莹蔚的父亲李强得知女儿获奖,专程赶到胡志明大学与女儿合影


“事隔1700多年的我,从小没有为任何一部戏剧或小说流泪,但当我第一次看由中国电视台制作的《三国演义》关公败走麦城那段,我突然热泪盈眶,这是第一个令我感动得掉下眼泪的故事!看到关公的众将士们誓死跟随他奋战到底,再艰危也在所不辞,我深深为他们的忠心耿耿激动不已!冬雪不停地下着,天气冷得刺骨,多年出生入死共赴战场,今天就要分开,不知会面之期……”

此后几年,世界关公文化网几次登载李莹蔚歌颂关公的诗歌和文章,字里行间不难看出,李莹蔚对中华文化,对关帝怀有深深的敬仰之情。


10 越南小学生,也戴着红领巾.JPG

越南小学生,也戴着红领巾


2014年秋天,澳门大学举办国际关公文化论坛,我向澳门大学推荐李莹蔚作主讲嘉宾之一。10月30日,李莹蔚从越南飞往香港,又乘飞船来到澳门。我们在凼仔皇庭海景酒店见面。联络了5年,第一次见面,小李姑娘比我想象中的更纯朴,更有才华。我问李莹蔚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关公文化的,她的回答又令我吃惊:“我在妈妈的肚子里就知道关公啦!因为我爸爸十分崇敬关公,经常在家里讲关公故事,我在妈妈的肚子里听到啦……”

当天晚上,在澳门皇庭海景酒店会议大厅,身着越南国服的李莹蔚,为来自港澳台和大陆的企业家、专家学者及民众演讲了《关公——伽蓝菩萨》。

李莹蔚说,孝是至关重要的话题。佛教把孝分成三种层次,一般的是指奉养父母,使父母不会饥寒,生病时有依靠,是小孝;使父母光彩愉悦,光宗耀祖,是中孝;引导父母向着正法,远离邪恶,甚至让父母得到解脱,免堕恶道,是大孝。关公的双亲在世时,他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,侍奉父母,勤学诗书,练习武艺,把自己锻炼成一个既有知识,又强身健体的男子汉,关公在他的乡村里,广积善德。关公年轻时尽了孝道,后来他的儿子、女儿也仿效他,一家人都是忠孝之士。关公走麦城时,他的儿子关平一直陪着他,与他同生共死。关公被害后,他的女儿关凤(即关三小姐)为向吴国报仇,拜赵子龙为师,竭尽全力练习武艺,和丈夫李蔚随同诸葛亮丞相前往俞元平南蛮,最终立下大功,之后,关三小姐和他的丈夫留在澄江,把蜀国文化传播到这个地方,成为文化外交官……

李莹蔚最后说,敬爱我们父母的同时,也应敬爱别人的父母,同时,也应好好教育下一代,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,才能光宗耀祖。

李莹蔚的演讲,文静平和,有理有据,亲和力强,博得在场听众的热烈掌声。大家都亲切地称呼李莹蔚是“越南美才女”、“越南关帝文化使者”。

(详见朱正明先生《走遍天涯访关公》专著)